第99章
“你为什么这样狠心,我起码还养了你这么多年。”
“我狠哈哈哈哈,可笑,养我的哪是你了?你故意装疯卖傻,才得以度日,刚才我是诈你的,你的宝贝女儿死得惨不忍睹,全身的皮囊都被我割了下来做了鼓,我把鼓带来了,你听听?”
沈雁栖拿出一只鼓,轻轻在上面敲了敲。
鼓声不大却似魔音一般萦绕在张莲耳畔,女儿死了,尸骨无存!!
张莲又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我,不,不是我的错,都是你爹,你不该恨我!”
她找准时机朝沈雁栖猛扑,却被丫鬟乌青打倒在地。
“就凭你,也敢碰我们小姐,滚!”
“张莲,凡是问题都是别人的,你就一点错也没有果然,你始终不变,你女儿的身体已经被我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了,今后啊,你就守着这间屋子,孤独终老吧,至于这孩子,我自然会好生招待,不辜负你我这些年的情分啊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沈雁栖抖抖自己的裙摆扬长而去,张莲骂骂咧咧。
“沈雁栖你别走,你把话给我说清楚,你停下,哈哈哈哈哈哈,你永远被人抛弃,你母亲已经死得干干净净,我什么也不怕。”
娇红听了受到触动,“小姐,要不要派人去?她骂得太难听了。”
“由她去,我一点也没在怕的。”
“那大,那张氏的女儿,就自生自灭吗?”
昨夜娇红找人将那人的尸体扛回来,想让沈雁栖发落,不曾想这人竟然还没死。
“先等着,关柴房里。”
“是。”
这时小翠来报,慕容瑾前来找她,这次她倒是见了人。
“好久不见啊祁王,百废待兴之时,没有好茶招待,这杯白水我敬你一杯。”
沈雁栖令人给慕容瑾上了极烫的开水,这人竟然一口喝下,嘴唇自是烫肿了。
“我并没有干扰你的计划,但我希望,你可以把她的尸体给我,人已经死了,至少能让她下葬。”
“怎么,你还担心我找不到一块好地儿给她?”
“这倒不是,沈雁栖,哦不,该叫你沈如锦。”
慕容瑾面上十分变扭,虽说只是一个称谓罢了,但他始终觉得不自在。
沈雁栖笑道:“不习惯就别这么叫,只是我有件事很好奇,你知道她的本来面目吗?”
慕容瑾说道:“知道,第一次和她见面她就是那样,她南下找陆行云不料被人贩子拐卖,我救了她,但她转头不认账。”
那段时日,想必也是她较为轻松的日子,可惜再也回不去了。
“哈哈,你们之间倒是轰轰烈烈,若我不交你将奈何呢?”
“我又能如何,就算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,让她安息,我也就满足了,你母亲到了大梁,你到那儿是不还得见我?”
显然他要以此威胁她,沈雁栖一点不怕,结果如何也是岑氏自己的抉择,更何况有洛河川,慕容瑾也不能如何。
“这应算得上是威胁了,看你如此痴情,我就告诉你,她还活着,现在,你要如何。”
慕容瑾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,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。
“你告诉我这件事又是为什么?你能放过她?”
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换作是他,真不可能放过一个冒充自己十年的赝品,没有将人剥皮挫骨都是极好的了。
沈雁栖放下茶杯,说道:
“我可以放过她,作为交换,慕容安的亲事,我希望你能从中帮忙,你们兄妹看似感情深厚,但是我知道,在大事面前,你还是会放弃她的。”
慕容安和亲不成,回到大梁一定会受到惩罚,这事儿可大可小。
慕容瑾收起笑容,头一次这么严肃地看她,“看来我不如你,怪不得妹妹会把你看得这么重,你肯放过锦儿,日后有任何事我都会帮你,安安的事情,我是她兄长,自然不会袖手旁观,你现在就能把人交给我吗?”
沈雁栖看向小翠,小翠这就退下,前去柴房把人送过来。
仅吊着一口气的人正躺在他怀里,慕容瑾怒从中来:
“怎么会,你没有帮她医治?”
沈雁栖嘴角一撇,毫不客气地嘲讽道:
“我是缺心眼了才会帮她,如此重伤之下,她的身子必定大不如前,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,不过我提醒你,你要是慢了,可就真要给她找一块儿好地了。”
如此重伤,就算治愈也只会落下终生的病根儿,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以沈如锦一命换慕容瑾一个承诺,也不算亏。
慕容瑾抚摸沈如锦苍白的脸庞。
“锦儿,我们走。”
沈如锦拼着最后一缕意识推开了他,手撑着地,只要一息尚存,她就不可能低头。
“不,你以为你是谁,我不需要你来假好心,慕容瑾,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,你滚,滚呐。”
身体失去支撑,她无可避免地倒在地上,慕容瑾不厌其烦地抱她。
“不喜欢我没关系,我可以等,等你好,锦儿,我们走。”
沈如锦没有搭理他,转头看向沈雁栖,那副美丽的面容,曾经自己也拥有过,现如今她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,平平无奇,扔在人堆里也看不见。
“你为什么不杀了我?”
让她直面自己的丑陋简直比将她千刀万剐还难过。
沈雁栖歪着脑袋,吊儿郎当地说:
“杀你?我嫌脏,与其让你这么痛快地死,一辈子被困*在不喜欢的男子身边,做一辈子的金丝雀,这也合我心意,不过也正好,你不是想做太子妃?大梁的太子之位似乎还空着,不过早就听说祁王已经娶妻,你呀就认命吧。”
慕容瑾的私事她完全不了解,这话是凭空胡诌的,可就算他没有娶妻,那也不影响。
这两人心性,至死难休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沈如锦在长笑中昏迷过去。
慕容瑾说道:“你何必刺激人,我并无妻子。”
“可你也并不缺女人,虽是真心,可你做不到唯一,是也不是?”
“是。”
大梁皇位争夺何其严峻,有些事他避免不了,他不比陆行云,生来就是太子,除却顶级文韬武略,所有觊觎太子之位的弟兄都早早控制住。
“不过还是谢谢你。”
“祁王,人已经给你了,沈如锦以后与我没有什么干系,你请便吧。”
慕容瑾带着人离开。
*
又过了几日,辰溪公主婚宴。
陆辰溪和太医院的林之越情投意合,哪怕林之越罪孽深重,朝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,可陆辰溪那样执拗的性子,十匹马也拉不回来。
他们也是僵持了不少时日,以至于皇后娘娘没有第一时间找沈雁栖的麻烦。
婚宴上沈雁栖一袭白衣。
卢芸香走来,用肩膀顶了一下她。
“公主成婚,你怎敢穿白?”
“母亲病丧不久,你是知道的。”
沈雁栖笑眼盈盈,卢芸香反倒不自在了。
“那你前两日还成亲了,那会儿怎么没想起你娘了?”
“我爹急着将我嫁出去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提及沈琢沈雁栖脸上没有一点波动。
“你爹可还在狱中,你要不要去求求太子,兴许他能帮你呢?”
“我是嫌安生日子太多了才去求人,我不干。”
接着她继续试探。
“你和太子?算了,我直说好了,太子让我探探口风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卢芸香没有做和事佬的习惯,但也不忍看他们有嫌隙。
“还能怎么想,瞧你这满面春风的,你的丈夫对你是不是不错?”
卢芸香脸颊生热。
“你少打趣我。”
“还害羞了哈哈,其实当初我觉得他肯定第一眼对我感兴趣,要不是本姑娘眼高于顶,哼!”
“切,你少挑拨离间,他什么事儿都不瞒我的。”
卢芸香撇嘴道。
“哟,新婚燕尔,令人艳羡啊。”
自己无意中促成一对佳偶,沈雁栖也乐见其成。
卢芸香羞愧难当,拧了一下她的耳朵,力度控制得很好,不足以让人不适。
“你也可以啊,你是不想和太子再大办一次,我可是全力支持你的。”
很久以前,她们关系也是极好的,若非沈雁栖被人冒名顶替,她们会是一生的好友,所幸,还不晚。
“别了,成两次婚都是一个人,没意思。”
卢芸香的脸色瞬变,不断给她使眼色,可惜沈雁栖没注意,谁料这人嘴越说越来劲了。
“我才不嫁,他这人你别看是太子,性情捉摸不定,惯会做戏,这样的人做枕边人是最要不得的,呃,你嘴咋了,抽筋了?”
卢芸香落荒而逃,沈雁栖满脸疑惑,忽然肩上搭了手,将她的身子扭转,她看到了陆行云沉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