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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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石艾木呆愣了足足三分钟,而后啊了一声,手忙脚乱的道歉: “对不起我不知道,对不起对不起。啊好尴尬啊怎么这么尴尬,”石艾木小声嘀咕, “太尴尬了真是太尴尬了。”
  “没事,”兰斯伸了伸懒腰,尾巴扫过地面,蜷在身前, “你得帮我保守秘密,我不太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。”
  “嗯嗯好的没问题,”石艾木琢磨半天,又试探的问道, “那你留在我家,是为了我爸爸吗”
  “不啊,”兰斯打了个哈欠, “为了等你投喂的小鱼干。如果不是你厨艺好,我早走了。不耐烦看见他俩。”
  石艾木抿着嘴乐了半天,而后试探道: “那我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”
  “什么”兰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而后皱眉道, “你不嫌膈应的慌你不嫌我还嫌呢。”
  “可我爸爸是我爸爸,我是我啊。”石艾木继续揪着兰斯身上的白毛, “他对不起你,又跟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  “别了,我对你们景家人敬谢不敏。”
  “啊,可我不姓景啊,我姓石。”
  “你是不是非得拐弯抹角的提醒我,你爸爸最后嫁给了别人”
  石艾木笑的眼睛都在发光: “没有,没有,我才没有呢。”
  “我不同意,”兰斯道, “我明天帮你提升精神力。”
  “那我要是今晚上继续发【情怎么办”
  “你是当我傻,还是当你自己傻呢临时标记有效期至少十天。”
  “我不管,我不接受,我非得粘着你。”
  兰斯:……
  ——兰斯跟石乐志的孽缘还得从石乐志被抬回来说起——
  16岁那年的事故,吓坏了小短腿当年带回来的B 。
  石艾木为了救B,所以深受重伤,可在那之后, B以不能照顾好石艾木为由,与石艾木提了分手。
  相比于石艾木的无动于衷,石亦气的差点发布星际通缉令。
  “算了吧父亲,他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,好聚好散。”石艾木对兽潮时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,神色平静。
  石亦没有多问,但看儿子的神色大致也能猜出当时的情况,于是,石艾木就这样在维埃住下来。
  相比于以前跳脱的性子,石艾木回来之后,收敛了很多,不再热衷于打斗,反倒偶尔学学插花下棋跳舞。
  石艾木的书房
  巴掌大小的猫躲在书房桌脚下,黑色的眼睛警惕的盯着石艾木的一举一动。石艾木将修剪好的花插在花瓶中,又从食盒中取出了一条鱼,仔细的去了刺,放在了白猫面前。
  白猫后退一步,黑色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石艾木,目光深邃的让人发毛。
  石艾木并不这么觉得,他这次死里逃生,醒来的时候枕头边上就有这么一只小猫,不叫也不闹,给他一个角落,他能安安稳稳的待一天。
  石艾木无端的觉得非常亲近,而且下意识的觉得这猫应该叫兰斯。
  白色的小猫嗅了嗅鱼,甩了甩尾巴,欢快的吃了起来。
  石艾木趁机摸了摸白色小猫的毛, “不过一个月,这就又长了一圈。你说你是什么品种啊,改天我带你去找人鉴别一下吧。”
  吃鱼吃的非常高兴的白猫尾巴一顿,石艾木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猫身子一僵,白猫蔫了,就连鱼也不那么香了。
  石艾木若有所思。
  石艾木在家待了三个月,深觉插花修身养性,恢复元气,一边养猫一边插花,小日子过得是非常惬意。
  于是,三个月后元气满满的石艾木就又驾驶机甲出门了。
  “父亲,我要去找我爸爸了,”石艾木跳上机甲,大大咧咧的朝石亦挥挥手, “父亲不用担心爸爸,我会带他回来的!”
  石亦:
  我真不担心你爸爸,你爸爸纵横星际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,我担心的是你。
  “你干嘛去”石亦问道, “你爸爸自己能回来,不用你找。”
  “我不,等他自己回来,我都要跟你一样大了,我去找他回家!你最近想他想的天天唉声叹气的,我才不要在家听你叹气呢。”石艾木操纵机甲跳入飞行船。
  ——
  石艾木走了很多地方,他没敢去太偏僻的危险地带,虽然他顶着星际暴君儿子的名头,但总有些人不买暴君的账。
  于是石艾木一边打听,一边循着安全的路线继续找下去。
  白猫又长不少。
  石艾木摸着白猫的毛,若有所思: “兰斯呀,别人一年长一岁,你可别是一月长一岁啊。”
  白猫又抖了一下。
  石艾木虽然避开了某些偏僻的危险地带,但总有某些不偏僻的危险地带。
  诸如野兽,忽然袭击的绑匪。
  石艾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从地上爬起来,抱住白猫庞大的身躯蹭了蹭: “谢谢你兰斯,这可是你本月第九次救我了。”
  白猫撇过头,任由石艾木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,蹭的它都掉毛了。
  白猫现在长得非常大,四肢着地都能有半个人高,两腿着地估计要有一个人高了。
  但石艾木还是拿他当巴掌大的小猫养,每次喂白猫鱼,都会先给白猫挑掉刺。
  白猫偶尔蹭一蹭石艾木的手臂,喵一声,石艾木能高兴好几天。
  白猫总是在石艾木危险的时候跳出来,保护他。
  虽然,石艾木也不太懂,为什么那么多的星际野兽会惧怕一只猫
  除了长得大一点,这猫也没什么特殊的啊。
  石艾木再次替白猫撸了撸毛: “兰斯呀,你到底什么来头啊。”
  白猫喵一声,若无其事的将他的鱼拖到了一旁,大快朵颐。
  后来,石艾木就习惯了身边有白猫的陪伴,也习惯了拿白猫当依靠。
  直到兰斯变成人形,石艾木忽然意识到,他们之间,或许有另一种可能。
  第52章
  石艾木锲而不舍的追逐兰斯,兰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石艾木。
  兰斯都有点烦了,他甩着自己的尾巴,心想要不换个地方待着得了。
  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天下午。
  石艾木说他可能要结婚了。
  兰斯愣了一下,而后后知后觉的发现,他大概并不能笑着跟对方说新婚快乐。
  这是药丸啊。
  “什么时间”兰斯装着一派大方的模样,但心底却在飞快盘算自己的真正想法。
  占有欲,还是感情。
  出手,还是离开。
  石艾木摇了摇头,双手环住膝盖,神情沮丧。
  十年的陪伴做不得假,十年的感情也是如假包换,兰斯虽然嫌弃石艾木智障又爱惹麻烦,但护着石艾木也护了十多年了。现下这人露出沮丧无助的神情,双目无精打采的望着地面,说不心疼那是假的。
  兰斯一直以为,自己护着石艾木是当儿子养,可现在才发现,这种感情,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。
  时间,果真是一个好东西。
  时间慢慢的淌,冲刷走所有的应该舍弃的过往,剩下的,便是扎根于时间中,任由时间发酵的幸福与珍藏。
  它们是石艾木一天又一天变化花样的鱼肉,是石艾木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仔细,也是挑出鱼刺堆叠成的一座巍峨的高山,是日复一日温热的牛奶,是无处不在悉心照料的浓爱。
  没有人知道,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改变。
  或许是某一次石艾木抱着兰斯撒娇,不经意间蹭掉兰斯的毛发,弄痛兰斯,兰斯未曾笑骂智障反倒独自忍耐。
  又或许,只是某一天夜里,露宿野外的互相依靠。
  夜光下的星辰,如同这些细微而又琐碎的美好,彼此映衬,照亮了兰斯踽踽独行的路。
  所有细小的琐碎堆积在一起,洗刷掉了固执的盘桓在兰斯心间的痕迹,只剩下大片大片阳光灿烂的笑意,远远的立在前方,朝兰斯招手——那是少年挑完鱼刺满足的嘴角,也是少年每一次妥帖而又细致的照料。
  短短的几秒钟,兰斯便已投降。
  石艾木攻打了十几年的城堡,在那一刻,终于向他敞开怀抱,允许他从城外进来,自此驻扎在城堡的中央,驻扎在独一无二的王座之上。
  “你想嫁给他吗”兰斯这样问。
  “不想,”石艾木摇头, “但是我——”
  “没有但是,”兰斯站起身,走到石艾木的面前,半蹲下身子,前肢趴在地上,降低了身躯的高度, “上来,我带你去找石亦。”
  “我——”石艾木有些怔忪。
  “如果石亦跟景荣没有办法保护你,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,那么一切由我来做,”兰斯叼起石艾木,将人甩在了背上, “从今天开始,除了我,没有人能够违逆你的心意。”
  石艾木慢慢的伏下身子,抱紧兰斯的脖颈,将头埋进柔软的猫毛中,缓缓的道: “兰斯,我不能,这次联姻对父亲来说很重要,我不能——”
  “你能,”兰斯打断了石艾木的话, “你当然能,石亦的国家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,如果他守护不了自己的国度,大可以重头再来。”兰斯对石亦的态度并不友好,但对石艾木却非常温柔, “我不会允许他将你作为筹码交换所谓的同等利益,你是无价的。你要记住,你想做的任何事,我都会协助你完成。所有你不想做的事情,都可以找我来做。”兰斯又道, “如果石亦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联盟,我可以替他联系;如果石亦需要一个武器供应商,我可以告诉他世上绝大部分武器的位置;如果石亦需要一个国家的王后,我可以在两个月内为你建立一个王国,这一切对我来说毫无难度。”兰斯笑着蹭了蹭石艾木的脑袋, “唯一困难的事情,大概就是如何让我爱上你,而你恰好做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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