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
“看到的,笨蛋。”
周骧笑了下,转头问店员,“我在小程序里点了提货了,你看一下吧。”
“走吧。”他回头牵着乐回音戴上戒指的手。
等他们离开店里,年长的店员察觉到了自己手里的袋子,回头逗旁边年轻的店员,“粉红泡泡碎了?早就和你说了,来咱们店里的都是有主的男人,别惦记。”
乐回音把戒指脱下来,迎着光线凑到最近看,看到了里面刻的字母,WOLO。
“wolo? 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猜。”
“我 love U?u 被你吃了。”
周骧紧张地探过头来,接过戒指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地看了一圈说:“还真是呢。”
乐回音:“ve,也没了?骗子。到底什么意思。”
周骧把戒指给她戴回去,挑眉道:“后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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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天很快就到了。春意正浓,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,乐回音一家刚出门就被邻居发现了,“呀呀呀,这一家三口穿这么好看是要干嘛去。”
家属院就是这点不好,出门遇到熟人的概率太高。被绊住的三口面前又过来了一对夫妇,嘴快道:“刚才张老师和儿子也出去了,娘俩打扮的可精神了,这是要出门找个高档场所会亲家了?”
乐启天礼貌带笑,点头说:“快了快了,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们,记得来捧个场啊。”
人走光以后,何白桦长呼一口气,转头瞪乐启天,“我就说吧,早点走,就怪你磨磨蹭蹭耽误时间。”
乐家三口到酒店时,周骧一家到齐了,周久是昨晚招待完人直接住在了酒店。
除了他们两家外,周骧舅舅一家、乐启天的亲戚还有周久的两个弟弟都是昨天到的,住在酒店里。
乐回音到了之后通知她的朋友们可以出发了,从不熬夜的贾文渊是最早到的。
自从乐回音辞职以后,贾文渊第一次见到她。趁着人还少,她拉着乐回音的胳膊进了间没人的包房,关门前的最后一刻还在前顾后看。
乐回音十分配合对方遮遮掩掩的行为,也做贼一般悄声问:“什么事啊。”
关上门以后,贾文渊爽快多了,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,递给乐回音,“喏,这是范校长托我带给你的,你别想拒绝。她很感谢你做的一切,知道你回到科研的轨道很为你开心,她说,阴霾散去了,天晴了。”
乐回音双手接过信封,她的手指捏住信封的两端,信封内有两层纸,长的在下,短的在上。
打开信封看到里面上层是钱,下层是一张纸。她抬起头略有疑惑地望着贾文渊,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,“她辞职了,去了一所私立学校。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,范校长是我表姑,当时咱们一起入职,她还让我多注意下你,怕你水土不服。”
乐回音展开了信纸,一目十行,很快就看完了稿纸上的内容。
她把稿纸和信封收起来,装进来了自己的化妆包里,“走吧,一会儿人该来了。”
乐回音离开的一小会儿功夫,来了不少人,包括她和周骧的朋友们。
长辈们为了让年轻人更自在些,便分了两个包间,乐回音推门进去看到余然和欧阳蕙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。
周骧不在屋里,白理文站在折叠梯上挂小彩灯,刘轩辕帮忙递灯,还有玩闹的孩子们。
“回音姐!你看我们吹得气球!”这些孩子里,张沅最大,他带着周骧的堂弟们还有乐回音的弟弟妹妹吹气球玩彩带。
乐回音用力鼓掌叫好,其他观众也很会哄孩子,一同大力鼓掌。
“哟,准新娘真靓,小妆一花,宛如新娘啊。你跑哪儿去了,我们这一圈陌生人就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呢。”余然把乐回音拉过来打趣道。
乐回音双手合十,“我就出去一小下下,你不自来熟嘛,有你在就没有陌生人。”
说是这么说,她还是担起了主人的气势介绍了一圈,白理文比余然还自来熟,有他俩在根本不会冷场。
这不刚认识几分钟,他就问出了欧阳蕙上周还在意大利。
乐回音意外地发现,原来周骧的生活圈她知道地差不多了,除了一些外地亲戚没见过。
周骧推门探头进来,对着乐回音招手,“我家亲戚过来了,一起去一下?”
欧阳蕙推着乐回音过去,“快去吧,我们可以自助。”
乐回音跟着周骧走进隔壁的大间,张思晓就站在门口,她今天穿了件高腰旗袍高挑优雅。
周骧长得更像妈妈,乐回音心想。
张思晓带着乐回音认了一圈亲戚和周久的几个朋友,又帮她堵住了亲戚间的刨根打听。
“去吧,一会儿正式开始再过来就行。”张思晓半搂住乐回音的腰带她往外走。
周骧站在乐启天旁边笑边点头,一看就是在和她家亲戚客套。她转头找周骧的动作被张思晓发现了,“你先过去吧,这屋不好玩,周骧等会儿就过去找你了。”
张思晓还把乐回音当孩子,将琐碎麻烦的事都帮她挡在外面。
乐回音不知怎地,突然想到了张思晓的身体,“张阿姨,你累不累?”
“不累,这才哪儿到哪儿,当老师的最能站着了。”张思晓笑道。
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日子,却被一封信搞得心绪起伏。
余然先看出了乐回音的不对劲,“累了?”
“没有,对了,你知道吗,后来吴周刊发了一篇前任教育局局长大兴土木的文章,但很快被删掉了。”说完,乐回音无意识地咬了下唇。
欧阳蕙听不懂,只好在这两人之间进行视线追踪。
余然耸肩道:“知道,我当时看完还想发给你了,结果刚看完就被删了,没来得及转发。我还问了我朋友,她说没办法只能删掉了。我想起来了,里面还写了实验小学是近五年唯一没动过土的学校。”
乐回音是刚知道的。
范立春在信里说,过了年没几天,有位记者上门找她,问她愿不愿意就着邵局长被双规的机会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。
范立春选择了拒绝。
记者走前,说:“范老师,你的同事来找过我,我想她是因为你的影响才会来找我。也许是因为她来找过我,我做了一些调查,对最近吴市教育有关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。你看,这就是多米诺效应。你先影响了她,她的话又打动了我,媒体的意义就是在传播中形成力量,你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不行呢。”
范立春在信里还说,她很感激乐回音所做的一切,其实去年冬天她是心灰意冷地离开了,并不像她表现出的淡定。之后的工作就是和尚撞钟,日复一日,后来换了局长,对她来说也没区别。她不关心这些,因为她不再相信了。
她要感谢乐回音,她又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,开始向面试官绘制出她的蓝图,一个不行,就面两个,两个不行,就面五个。再第七次面试中,她找到了新的路。
乐回音捡着结果说,“我刚知道,范校长辞职了,离开吴市去了贵州的一所私立小学。”
余然楞了下,笑了,“是吗,最近这是怎么了,大家都开始走花路了。”
欧阳蕙的手指对着自己,说:“我不是,我要开始走弯路了。”
乐回音和余然一同笑了起来,后面的白理文好奇地往前探头。
门开了,乐回音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人脸。她拍了欧阳蕙一下,然后推门出去看到了倚在墙壁的周骧。
“我妈说,你刚才担心她累着,让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好久没见她穿高跟鞋了,有点不适应。”
周骧晃动着颈椎,舒了口气,“她刚问我,是不是跟你乱说话了。”
乐回音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的水钻,嘟囔着:“我想关心她嘛。”
“她现在没事,都复查两年了。”
“周骧,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一直成长,直到老?”
乐回音仰着头盯住距离她一米多高的天花板,上面悬挂着亮晶晶的水晶灯,没开灯时它不刺眼,但也不打眼。
周骧今天穿了难得穿上一次的白衬衫,西服被他挂在手臂弯中,马甲卡在了他的腰上,他和乐回音的姿势一样,双手背在腰上靠着墙壁,一脚贴着踢脚线,一脚伸出来平横身体。
化了全妆的乐回音,比平时的她多了几分明艳少了两分稚气。素雅的旗袍是她们娘仨一起做的,乐回音的颜色最素,上了身后却是最艳丽的那个。
她的眼睛大又亮,画了眼线以后会比平时多了几分锋利。现在乐回音仰头向上看,一定是想要一个美好的答案。
